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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八章 一季拳 (第3/3页)
依旧是在镇里横来横去,什么官家不官家的,黑汉子从来没这个认知。 能动手的,从来不会用嘴解决。 若是往日,碰上那个显眼的单双,不说是绕道走,倒也不会去多瞧一眼。 但黄皮子可是知道,近些日黑汉子出了远门。地龙沟,真是出去的,要么不回来,要么就是缺胳膊少腿。 几多犹豫,还是强硬道,“单双,你婆婆那笔帐,我可是全然给你清算了,莫要多事!” 单双笑道,“何来多事一说,正经买卖,天经地义。” 黄皮子眉头一皱,在身后悄然摇了摇手,两个光头青年就走了上来。 只是单双拳架一开,两人又退了下去,黄皮子也是绽颜一笑,“单兄弟说是便是,今日就给单兄弟一个面子。只是他们欠我的九十钱?” 那孩子又伸出了头,争辩道,“明明是八十钱?” 黄皮子好心解释,“若是昨日自然是八十钱,可你们违约年前,可不是要一些违约金?” 孩子有心争辩,单双已经是扔出了一个袋子。黄皮子见钱爽朗倒是不变,接过转身便走。 妇人擦了擦眼泪,谢道,“多谢小兄弟出手相助,大风若是还在,定会千恩万谢。” 单双没个热情脸,多是冷淡,“若是卢大风还在,我会选择冷眼旁观。” 妇人刚绽放的笑容骤然一凝,多是愁容。 至于那孩子,怕是也挺疑惑,或许还有些怒气。人世间的好坏,真不是一言一语能够说清的。 单双又掏了一些银两,不能说是自己的家当。多是账房先生这些年的存钱,日后,是要还与先生的。 “这是剩下的银两,今日起,这院子就是我的。” 那怯弱的孩子却是怒了,大喊道,“你跟那群强盗有什么区别?” 单双没说话,很多话,真不适合跟这般大的孩子讲。 妇人倒是接过了钱银,她是不愿收的。不是不愿卖,委实心里还有一些良心。 婆婆的院子,黄皮子有责任,卢大风却是主谋。 只是这孩子,终究是要靠她一人。 妇人将男孩拉到身后,说道,“能不能再给我两天时间,等我找好住处,立马搬出去。” 单双望了望老院,又瞧了瞧妇人的孩子。在期待的目光中,却是缓缓摇了摇头,坚定道,“这院子,只能留给婆婆。” 妇人眼里的失望难以掩饰,孩子更是一脸怒容。 单双对此其实并不在意,只是道,“你们若是没有住处,我镇东边的院子还算清静。院子我不会卖,但租给你们尚可。一年五十钱,可好?” 妇人连连点头,自是愿意。 单双又道,“还有一笔买卖,日后,每逢节日,你便收拾一遍这个院子,一年五十文工钱,可答应?” 妇人自是没有拒绝的理由,只是有些疑惑的问道,“单兄弟要出远门?” 单双没有回答,因为没有必要。只是挥了挥手,让妇人去收拾东西。 至于那孩子,怕是少不了心里的火气。毕竟,这院子真要到了合适之时,不止五两白银,足够他们娘俩找个不错的地方安身。 妇人下去了,单双就进了正屋,从怀里拿出了被他擦的一尘不染的牌位。 单双的记忆,虽然大多都在镇东边的破烂院子。可婆婆,一生的记忆,却又大多都在这间院子里。 将牌位放在最正屋里,单双便将屋里又里里外外扫了一遍。婆婆,可是喜欢干净。 大年初一,其实新气象可多。单双昨日过的有些恍惚,只能是今日去买了两幅对联。 贴在老院的大门两旁,坐在不高不低的门槛上瞧了许久街上的行人。 一是单双真心喜欢这光景,说不上繁荣,可就是安稳。 至于二,就是让乡里人看看,这院子换了主人。 临近正午,单双下厨做了一顿土豆炖排骨。是在老院的,老灶上。 单双记着婆婆总说,老院的老灶,煮的东西可香。 单双来老院的第一个冬天,婆婆就是煮的土豆炖排骨给单双过的年,那是单双第一次闻着排骨味,喝到排骨汤。 煮好东西,单双带走了一半,去了婆婆的坟前。 这么些年,可是又让婆婆又闻着了老院老灶的味。 回来时,那母子俩已经不见,锅里的排骨也少了些许。 单双在这灶上吃了一些,便去了一趟地龙沟人人畏惧的官府邸衙。 就这么走,总是不放心。婆婆的牌位,总是要在院里放的安稳才行。 为此,单双难免狐假虎威一次,欠了玉溪山一份情。 大年初二,少年骑着一头毛驴,披着一件皮毛背心,在漫天雪白的大地上,留下了一排驴脚印。 在地龙沟的出龙处,少年下驴,打了一通王八拳蜗牛步,那一拳,雪花碎碎漫天飞,一冬一季碎雪拳! 少年上驴,终于是绽颜一笑,一跨驴儿,满心壮志。 只是驴儿叫的不怎么高亢,又化作了偏偏跛跛。 少年一拍驴儿,怪它坏了自己的壮阔意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