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双赢 (第2/2页)

’又是什么呢？“他眼睛里已经放出光来，早忘了刚才只是准备敷衍一下高希。

    ”以销定产，就是你也别盲目收货了。第一件事，你得告诉织户，你这里一个月大致要卖掉多少货，我们就只生产这么多的布，再多一些以备应急，这样你我都没有库存压力了。第二件事，你得将哪些款式、花色的布销路好告诉我们，或者去松江府城寻来市面上的新鲜布样子，我们就照着样子织出来，就一定卖得好，你说是不是？这叫‘双赢’！“

    “双赢？”张掌柜第一次听到这个古怪的新名词。

    “就是谁也没吃亏，对你、对我，却都有大大的好处！”

    张掌柜立马懂了，兴奋起来：”啊呀呀，我说高公子，你怕不是以前也做过掌柜吧！这事行，我这布行能做。”

    之前高希逛了半天小官镇的布行，看似聊天，实则是做了一个快速的市场调查。

    现在的小官镇当地的棉纺织业还处在最初级的自然经济的状态，织户只管织，店家只管收布、卖布，各管各的。生产多少布、生产什么布、布能不能卖出去，全都是“天晓得”！

    高希的想法是，先将织户和店家直接对接，形成紧密的上下游产业的分工联合，这样有效率的产业链才能慢慢形成。分工协作一旦开始，每一个生产环节上的成本都会降低，生产效率将大幅增长，那么下一步就可以考虑组织大规模的机器化大生产了。

    这就是现代人最熟知的市场经济下分工协作的道理，而此时的大明朝，尤其是这江南一带，正处于资本主义即将萌芽的前夜。高希说动锦绣布行与丁家村的织户合作，只不过是将产业协作的出现时间提前了一点而已。

    张掌柜情绪高涨，便认准了高希：“高公子，这样，你们丁家村的布匹收购的事，我就委托你了。此事只要能成，每月我单独送你一份酬劳。”

    “好说，好说。双赢，双赢！”高希笑眯眯地端起了伙计送过来的茶盏，心里却有了底，这下回去不怕父母责打了。

    张掌柜再三挽留高希主仆用了晚饭再走，高希只想着赶快回去。

    和张掌柜又商量了一些合作细节后，主仆二人点收了卖布的钱，也不管什么丁嫂了，天擦黑时两人已经快到丁家村村口了。

    丁家村，也不平静。

    高家疯小子大闹布庄的消息，比主仆二人跑得快，早在天黑前就已经传回了丁家村，少不了被有心人添油加醋。

    得罪丁嫂，虽然丁姓族人不见得会对高宝一家怎么样，但小姓人家在丁家村，总要活得更谨慎一些才好。

    高希估摸着自己要被爷狠k，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，但他估计有误！

    起先，听到高希闯祸，说到高希在镇上最大的布庄如何揭穿掌柜尺寸有问题、丁嫂如何与店家串通时，高宝一家还在担心今后怎么办？

    得罪了丁姓族人，以后怎么在村里混？得罪了镇上最大的布行，织出的布今后又卖给谁去？

    后来听到说，高希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里搬出了大明律，全家人都大吃一惊？

    这疯小子，疯傻了十八年，什么时候识文断字了，居然还知道大明律！还，还，还会背！

    正在狐疑间，胡老秀才拄着拐杖风风火火地来了。

    上回门框撞得不轻，头上的外伤是好了，但胡老秀才心里烙下了阴影，老觉得被撞的脑门没好爽利。这都多少日子过去了，他的额头上居然还贴着一张明晃晃的大药膏！

    “我来看看希哥儿，他回来了吗？”他还没坐下，就开口问高希在不在，听这口气，已然知道高希“闯祸”的事了。

    “还没呢，天快黑了，快了吧！”高宝正想请他坐一坐，胡老秀才已经颤颤悠悠自顾自坐下来，然后伸长了脖子往大门口张望。

    “我听说希哥儿今天在镇上办了一件大事？”胡老秀才说着接过静香递上的八宝盖碗茶。

    “办什么大事，闯祸了，说是闹了李记布庄。你看看，还得罪了丁嫂！”高刘氏应声答道。

    “嗯嗯”胡老先生一口茶含在嘴里，连”嗯”了两声，声调却是朝下，还摇了摇头。

    显然，他否定了高刘氏的判断，然后吞下茶水说道：“这算什么闯祸？我是听说他当场背了大明律，将那黑心的李掌柜吓得不轻，哈哈…咳咳咳…”一口水呛着了。

    待他气匀了，又问道：“我说，希哥儿啥时候识的字，还读了大明律？”

    高宝一家人，大眼瞪小眼，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！

    一时，居然无人能回答胡老先生的这个问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