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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百五十九章 《醉翁亭记》回京 (第2/3页)
文以记今日之胜游之欢。 柳轻侯辞谢之,奈刺史坚执不允,亭下诸生殷殷望切,状元郎遂于夕阳之下,醉声长吟: 环滁皆山也。其西南诸峰,林壑尤美,望之蔚然而深秀者,琅琊也。山行六七里,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者,酿泉也。峰回路转,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,醉翁亭也。作亭者谁?山之僧慧清也。名之者谁?使君自谓也。使君与客来饮于此,饮少辄醉,而年又最高,故自号曰醉翁也。醉翁之意不在酒,在乎山水之间也。山水之乐,得之心而寓之酒也。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,云归而岩穴暝,晦明变化者,山间之朝暮也。野芳发而幽香,佳木秀而繁阴,风霜高洁,水落而石出者,山间之四时也。朝而往,暮而归,四时之景不同,而乐亦无穷也。 至于负者歌于途,行者休于树,前者呼,后者应,伛偻提携,往来而不绝者,滁人游也。临溪而渔,溪深而鱼肥,酿泉为酒,泉香而酒洌,山肴野蔌,杂然而前陈者,刺史宴也。宴酣之乐,非丝非竹,射者中,弈者胜,觥筹交错,起坐而喧哗者,众宾欢也。红颜霜发,悦然乎其间者,使君醉也。 已而夕阳在山,人影散乱,使君归而宾客从也。树林阴翳,鸣声上下,游人去而禽鸟乐也。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,而不知人之乐;人知从使君游而乐,而不知使君之乐其乐也。使君谓谁?和州陈无畏也。 长吟终了,滁州刺史击节拍案,“月来盛传状元郎二十四诗胜崔颢之事,岂不知状元郎为文更为可观,此文既有诗情画意,复具清丽格调,诚绝佳之作也。滁州幸甚,自此多一名胜,老朽幸甚,附佳篇以垂名,尔曹可记下了?” 左右未答,倒是下方有一士子宏声道:“锦绣文章,虽一过耳而难忘,学生记下了” 柳轻侯见状手指那士子道:“你要录写时不可不知此文非某所作” 他此言一出,诸生皆笑,无花僧为怕天妒英才从不认诗的典故早已由长安遍传天下士林。那士子也是个有胆的,笑问曰:“此状元郎梦中所见哉,却不知梦中所作者谁耶?” 柳轻侯被这个名字憋了一天,早已是骨鲠在喉,不吐不快,闻问朗声道: 庐陵欧阳修! 巡按完滁州,本欲继续前往与滁州接壤的濠州,孰料正准备动身时,朝廷驿马传来御史台急信,言政事堂召其押解周忠、王銲速归,接信之后不得迁延。 柳轻侯对朝廷召归本有预期,所以接信并不意外,但却有点疑惑。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,为什么会这么急? 心中尽管疑惑,脚下行程却不能慢,就此转回扬州。来的时候喝道开路,回去的时候轻车简从,速度快了一倍都不止。 回到扬州,柳轻侯先就接到一封两天前到的信。信是裴耀卿写来的,看完信也就解了之前的疑惑。 自己终究还是看轻了年前送往长安那封奏章的份量。周忠弊案事涉扬州官仓以及含嘉仓,而这两个粮仓都是天下有数的大粮仓,兼且此案中还涉及漕船“飘没”黑幕,而漕运更是宫城与皇城敏感之事,所以那封奏章一到京即刻引发轩然大波。 甚至,那封奏章一并将扬州刺史的请罪章奏都带火了,原本这份奏章因年节的缘故是被积压在政事堂的。 上元节后的第一次大朝会上,至尊天子直接将本章扔到了政事堂三位首辅相公面前,直叱宰辅失职,国蠹遂生,欲使朕再为逐粮天子耶? 政事堂三位宰辅当殿请罪,却未能得到天子抚慰,甚至就在大朝会上揭出了朝野咸知的李元紘与杜暹不和之事,生生使李元紘与杜暹由请罪变为请辞。 天子并未答应他们的请辞,不过却在此事后拂袖而去,使得大朝会无疾而终,却也掀起了开元十七年的第一场大风波。 大朝会后仅仅一日,弹章蜂起,有弹劾司农寺的,有弹劾太府寺的,甚至还有不少直接弹劾政事堂的,数量众多的弹章被送往宫中后尽皆留中不发,倒是自己那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