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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十章 山东鲁王府 (第2/2页)
,至今还游荡在太湖呢,是不是?” 陈惇没有想到朱颐坦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深有见地的话来,一时不由得刮目相看:“殿下说的不错,这些歹人最喜欢乘乱而起,最喜欢浑水摸鱼。” “你们苏州是天下第一剧繁难治之地,”朱颐坦就道:“可惜再没有一个况太守能压得住了。” 陈惇点头道:“当年苏州缺粮,况钟日不限行,夜不罢市,周转粮食,调控物价,民赖以活。如今苏州危机更甚,官府却无计可施,百姓嗷嗷待哺,只怕不久就要酿成大变。” “无计可施?”朱颐坦不信道:“这不就是粮食的问题吗,把粮食买回来不就行了?” “不错,根本就在买粮上,”陈惇道:“但本地粮商将存粮卖给大户,而大户勾结,趁机囤积居奇,不肯抛售粮食,苏州知府只能从别处调集粮食,以解此次危机。” “我明白了……”朱颐坦眼睛一眯:“原来你到我这儿来,是买粮来了。” 陈惇就恳切道:“山东多良田,又连续五年大丰收,我便受府尹之托,前来购买粮食,这样的好事情,自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您啊。” “嗯,算你有眼光,”朱颐坦摇头晃脑道:“知道在这山东地方,我鲁王府有良田万顷,要买粮,别处不用去。” 陈惇心道,这大明朝初年,朱元璋给宗室的土地还有限制,郡王诸子年十五,各赐田六十顷,除租税为永业,其所生子世守之。也就是说,藩王要给不是世子的其他儿子每个人留六十顷地,这些郡王们世世代代守着这六十顷土地。后面到了宣德年间,诸王颁田赐土成了定制,一要就是几千顷土地,看看这鲁王府,居然有万顷良田,算算大小的藩王,在他们名下的土地全部加起来有大概有四五百万田亩,大都无需交税,几乎是全国可耕之地的一半。百姓耕种着剩下不到一半的土地,却缴纳全国的赋税,怪不得不堪重负,纷纷弃地逃亡呢。 “我鲁王府粮食以百万计,问题就是,”朱颐坦呵呵一笑:“你愿意出多少钱?” 陈惇就道:“我来时打听了,山东粮价在一两五一石左右,我愿意出二两一石的价钱,购买五十万石粮食。” 朱颐坦就拍着大腿哈哈大笑,末了才擦了一把眼泪道:“其实二两一石的价钱,放在山东,怎么都买的上粮,但是苏州既然粮食能涨到多少……六两一石,我为何不赚六两的价钱,要二两卖给你呢?你算算,五十万石粮食,一百万两和三百万两银子,换你你选哪个?少赚就是赔啊,我朱颐坦起码得赔二百万两银子。” “说句大实话,现在已经四月中了,五荒六月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,米价还能往上涨,”朱颐坦道:“我再等一阵子,说不定还能涨到七八两,还能再赚五六十万两银子,为何要卖给你呢?” 陈惇也哈哈一笑,道:“那就请世子满载五十万石粮食,发往苏州吧。” “怎么,”朱颐坦道:“你不怕我不卖你粮?” “说句实话,苏州的粮价一天一个样,老百姓的神经究竟能紧绷到什么程度,哪一天会绷断,谁也不知道,”陈惇慢悠悠道:“也许世子可以大赚一笔,也许您的船抵达苏州的时候,物价已经奇迹般地回落了,然而假使您真的可以跑赢物价,在降价前把大米卖出去,这么多粮食投到市面上去,怎么也能把粮价打压下五六成,那不就算是帮了我们吗,我反而要多谢世子殿下了。” “绷断?”朱颐坦道:“你说的是什么意思?” “绷断的意思就是,”陈惇慢吞吞道:“老百姓承受不了压力,又得知某处某宅有大笔粮食,于是……谁铺开了摊子,谁就要负责收场,不是吗?只要一处的大米被放出来,其余各家肯定会把囤积的大米低价,甚至免费放出来,那我就可以很确定地说,到时候您的五十万石粮食,别说是一百万两,就连二十万两都卖不了!” 朱颐坦一时语塞,不由得干笑起来:“苏州……还不至于如此吧。” “是啊,”陈惇道:“苏州繁华之地,总不能一夕毁于暴乱吧,而且归根结底,那些囤积居奇的人只不过想着要大赚一笔,没必要毁了根基,所以最后还是要将粮食放出来的。所以这一场风暴之中,如何取舍,究竟是火中取栗,还是稳抓稳打,就在您一念之间。” 朱颐坦用手虚点了一下他,笑道:“你可真是个有意思的人。” 他说着便道:“五十万石粮食,可以二两一石卖给你,但天下没有这么好做的买卖,你需要为我完成一件事,我才能帮你这个忙。” 陈惇就道:“世子今日已经让我大开眼界了,所谓的宗室都是纨绔子弟的说法,我陈惇再不肯信。不过我倒是能猜到世子想要我为你完成的事情是什么——” “为世子复冠带,得王位,”陈惇轻描淡写道:“是这件事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