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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章 有责 (第2/4页)
这东西,遍地都是,却从未有人想过用它来击敌,你是怎么想到的呢?” 陈惇就笑道:“都说有胆的人耍刀,没胆的人弄枪,意思就是长枪长矛这东西,舞起来使敌人难以近身,会给人带来安全感。而毛竹其实和长矛一样的道理,只不过毛竹体积更大,一扫扫倒一片,而且还比长矛上手快。我是小时候见过牧羊人用之驱赶野兽,才灵机一动,想起来的。” 汤克宽道:“这个办法别出心裁,而且管用,我已经下令在军中演戏此物,若是能在战场上发挥更大的效用,就都是小兄弟你的功劳啊!别说是王大人要为你请功,我汤克宽也要上表,让朝廷嘉奖你!” 陈惇道:“我没有功劳,也不图嘉奖,只要这个办法能使海波平定,百姓少受荼毒,那就是我陈惇的心愿了。” “好好好,”谭纶和汤克宽都倍加赞赏,抚掌大笑起来:“志气高,胆量足,有智略,又谦抑,真是少年英雄!” 陈惇被夸得不好意思,真心实意道:“如果朝廷能恩恤这次战斗死难的军士百姓,抚恤他们的妻子老小,让他们为国尽忠能得到铭记,陈惇就别无所求了。” 谭纶道:“你放心,有功劳的不会漏掉一个,死难之人会有朝廷的抚恤和旌表,布政使司这次还拿出了五千两银子,专门抚恤临山卫和三山所。” 据他所说,临山卫和三山所是最先前来救援杭州的卫所,只不过寡不敌众,被彭老生杀得片甲不留。 陈惇想起曾并肩作战的肖毅,喉头涌动:“我有一事不明,想请教汤将军。” 他径自道:“陈惇曾查阅卫所编制,按例来说,临山卫该有七千人的额数,可是拱卫绍兴城的时候,实到数只有三百余人,而且这就是全部人数了,这点人别说是去解围,就是守卫一座城池,恐怕也坚持不了多少时间。陈惇想不明白这人都到哪里去了?” “七千人的额数,本该有七个千户,对吗?”汤克宽沉声道:“但你见到的,是不是只有一个?没错,剩余的千户都跑了,千户都带头跑了,底下的兵还能不跑吗?” 据汤克宽说,绍兴卫所缺额达七成六;但这并不罕见,大嵩所甚至缺额七成七,而整个浙江除了抗倭最沿线的台州、象山之地,其他地区卫所缺额率都在七成三四左右。至于缺额的官兵都去了哪儿,那自然是都跑了。能跑多远跑多远,只要不回来当兵就行。 这根源就在大明兵制是世兵制,编入军籍的人世世代代就要当兵,再没有别的什么出路,谁能一辈子忍受一个从出生就既定的方向,而且还要眼看着自己的子孙后代都别无出路呢? 而且,如果当兵能获得应有的荣誉和物质保障的话,也许这种逃亡还能减轻。因为军队是一个集团,军官是世袭的,他们对士兵,多了一种继承的关系。而军官将将士兵私有化,随意指使,从事各种劳役。或者吃空饷,注名支粮,卖放军人,花名册上士兵的名字,大部分不过是虚晃一枪,徒有其名而已。 军官对士卒的剥削,使得军卒要摆脱沉重的徭役,唯一地办法就是脱离军队。军官也放纵士兵逃脱,因为这样就可以获得他们的口粮,逃亡也不予追击了。 “所以卫所军人,能打仗的人十不存三四,”汤克宽道:“朝廷以为派了一千人去打仗,实际上只有几百人,对抗倭寇自然要落下风。所以从嘉靖二十七年开始,朝廷便命各省招募兵勇,像卢大人和我的兵,都是从民间精挑细选出来的,而俞将军的兵,也是他在广西招募的土著……嗯他的兵,打仗是不怕死,只是也为非作歹,稍加放纵就扰民。” 陈惇点点头:“我这五百乡勇,是在集贤庄招募而来的,旁边有个安昌庄子,里头的青壮几乎尽数被卢大人招募走了,难道这挑选兵勇,也有什么讲究吗?” “一方水土一方人,每个地方水土不一样,民风就不一样。”徐渭哈哈一笑:“你比如说会稽、山阴之地,上魁星,下文昌,文气灿然,出的是文质礼仪之人,能写字对句,却不能厮杀战场;而乐清、苍南之地,百姓性情伶俐,狡猾多端,可以作为前锋斥侯,却不能用作中军主力。再比如台州、象山之地,遭受倭寇侵略最深重最凄惨,他们对倭寇恨之入骨,又民风彪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