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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章 判决 (第2/2页)
是深重,应当杖一百才是。” “不错,”马书吏又问陈温道:“陈书吏,你觉得呢?” 陈温神色不太好,嗫嚅了一会儿道:“二位大人,杖一百可不是轻刑了……毕竟,赏疑为重,罪疑为轻,这尚老二因为摊子被砸、家中失窃,神志不太清醒,才有此昏聩之举,譬如酒喝多的人,醉话不可追究一样……” 罪疑惟轻就是说罪行轻重有可疑之处,只应从轻判处。此时对疑罪有从无和从有两种处理方式:疑罪从无即对疑罪按无罪处理;疑罪从有,就提倡从轻判决。 马书吏笑起来:“陈书吏果然比咱们有文化啊,心肠也软,只是没见过这样的刁民,不知道他们有多可恶吧——杜书吏,你给他讲讲,让他知道眼前这样一副忠厚老实的相貌之下,藏着怎样狡诈的心肠。” 杜书吏顿时来了精神,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。 “须知这江南地面上,除了咱们绍兴,乃是文脉之地,礼仪之乡,”杜书吏道:“其他地方,不知凡几的游手好闲、坑蒙拐骗之人,这些泼皮恶霸家无产业,却成群结队,偷窃窝盗、捏造事端也就罢了,告讦诬陷、宿娼买奸都是好手。” 这些无赖之人穿着破衣烂衫,有如无家可归身负冤情的穷民一般,沿街呼号,谋算乡绅富户的家产,他们并不是聚众抢劫,而是击鼓鸣冤,正儿八经地递上状子,称某某的多少亩田产本是自己的,因何流落在某某手中,讨要不得—— “这些刁民贪婪狡诈,”杜书吏摇头晃脑道:“他们打扮成弱者、受害者的样子,博取同情,捏造证据,诬告富户,而不明所以的官员判案多倾向于小民,会把田产判给他们,他们便依靠此种办法一夜之间脱贫致富。陈大人你说,这些刁民是不是大奸大恶之徒,该不该杀?” “种肥田不如告瘦状啊,”马书吏道:“你看看这尚老二,是不是捏造事实,诬告沈老爷,想要在沈老爷身上,讹上一大笔钱?他这样的刁民,如果不及早打杀,难道还要他污染我绍兴文明之乡吗?” 陈温被说得晕头转向,他从不知道这诉讼里竟然还有这么多骇人听闻的事情,一时间不知道这尚老二是可怜还是可恶。 “杖一百,戴枷二日示众,”马书吏道:“我看就这么判,这案子我留了底,大家一同签名。” 曹知县一切大权都下放下去,马书吏一边说着越俎代庖,一边命人把尚老二带出去杖责。瞧着陈温魂不守舍的模样,乐呵呵道:“陈老弟第一天来公堂,莫要为了那些不值得的事情分神,今晚上我请客,咱们去绍兴酒楼里,不醉不罢休!” 当天晚上,陈惇发现自己的老爹没有按时回来,而尚薇的父亲也迟迟未归,小女娃巴巴坐在门口等到了半夜,陈温倒是喝成一滩烂泥地回来了,而尚老二还是没有回来。 尚老二是第二天早上才被人抬回去的,而县衙门外一滩血迹如此鲜红夺目,让知县曹正看了个清楚,召了三个书吏问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