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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一十七章 两年后的初春 (第2/2页)
一个缝缝补补的村妇,在朱氏银铺的存银早已超过万两,名下还拥有范记奇石馆这样的万贯名店。 所以大部分人家都是冲着范宁的前途而来,还当范宁家是小户人家。 张三娘用牙齿咬断线头,淡淡道:“其实年纪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品性、容貌和家世。” 徐媒婆一拍大腿,“就是呀!我给你说,许员外女儿的容貌不敢说是比西施,但也不逊色多少,在越溪镇也是极有名气,那个皮肤水灵细嫩,二月的春花还比不上她娇嫩,那双眼睛,就像两颗黑葡萄落进水银里一样,黑是黑,白是白,大娘子,我都形容不出来。 至于品性你一点不用担心,温柔贤惠,将来过了门,保准把你这个婆婆伺候得舒舒服服。 至于家产,许员外亲口给我说,只要这门婚事成了,他拿五百亩地给女儿做嫁妆,让姑爷安安心心读书考科举。” 若是两年前,张三娘还真会动心,但经历了太多的媒婆上门,张三娘早已看透了媒婆的夸大之辞。 有一次她跟媒婆去周墩村拜访周员外的妻女,亲眼看了那个小娘,她才知道什么叫添一分则太白,减一分则太黑,明明就是长了一张病恹恹的黄脸。 至于今天这位媒婆形容许小娘子的眼睛,就像两颗黑葡萄落进水银里一样,黑是黑,白是白,她公公不就这样的眼睛吗?只是葡萄小一点而已。 更重要是张三娘知道了,一旦儿子考上进士,不知会有多少京城的豪门巨富要争着把女儿嫁给他,现在草草给儿子定下婚事,只会毁了他的前途。 况且张三娘对当初那个朱小娘子依旧念念不忘。 “徐媒婆辛苦了,阿梅,给徐大娘上汤!” 上汤就是送客的含蓄说法,告诉徐媒婆,你该走了。 接触这么多媒婆,张三娘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,时候一到,她就直接撵人。 徐媒婆见张三娘不肯答应,只得悻悻起身道:“大娘子再考虑考虑吧!若有了想法,让人给我带个口信就行。” “我知道了,徐大娘慢走!” 丫鬟把徐大娘送走了。 不多时,范宁走进了屋,“娘,妹妹睡着了。” “我去看看!”张三娘连忙去隔壁看女儿。 终于把妹妹哄睡着了,范宁也累得筋疲力尽,他坐到火盆前,烘烤着冻得冰凉的手。 不多时,张三娘又回来了,对儿子道:“下次把她外衣脱了再盖被子,否则容易着凉。” “我知道了!” 范宁犹豫一下,便对母亲道:“明天娘要不要去看灯?” 张三娘重新拿过一件衣服缝补,她半晌叹了口气道:“你妹妹这么小,我哪里能出门,等她三岁以后再说吧!” “我和几个朋友已经约好,我就一个人去了,晚上回来。” 张三娘早已习惯儿子在外求学,对她来说,儿子已经是一个展翅高飞的小鹰,不用她再操心。 她现在整个精力已经被女儿给牵扯住了。 范宁家现在已经被称为范员外家,他父亲范铁舟这两年名气越来越大。 不光是木堵镇的十里八乡,就算在吴县城里也很有名气,去年高县令扭伤脚,还专门派人来请他去医治。 范铁舟去年秋天在木堵镇上开了一间专门的医馆,聘了两名年轻医师坐堂,很多简单的跌打损伤已经不需要范铁舟出手。 这时,张三娘倒想起一事,“对了,上次爹爹说,木堵镇的周员外想请你给他儿子补课,你看.....” 范宁摇摇头道:“娘,我今年秋天就要考童子试,哪里还有时间给别人补课!” “对哦!你不说我险些忘了,回头我给你爹爹说说。” “宁儿,你和朱小娘子这两年还有联系吗?”张三娘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。 朱佩的曾祖母前年夏天在睡梦中安然去逝,她是朱贵妃的母亲,她的去世影响很大,连天子也专门派人来平江府吊唁。 老人最后安葬在吴江祖地丈夫的墓旁,整个朱家的丧事整整忙碌了三个月。 朱元甫三兄弟随即在吴江老宅给母亲守孝,连朱佩的父亲也丁忧去职,返回家乡给祖母守孝两年。 朱佩也不得不返回吴江,和父母住在一起,木堵镇朱家已经是一座空府,没有主人居住了,偶然朱元甫会回来一趟,打点一些杂事。 范宁笑了笑,“偶然还有书信往来,我也差不多有一年多没有见到她,估计她快把我忘了吧!” 张三娘轻轻哼了一声,“是你快把人家忘了。” “哪能呢!” 范宁挠挠后颈笑道:“她还是奇石馆的二东家,我可没有忘记她,不过女大十八变,估计她现在变化很大,见了面,我恐怕都认不出她了。” “女大十八变要到十五六岁呢!那时女孩儿的变化才大,现在她最多只是略微变化,如果你还认不出,只能证明你把人家忘了。” “娘,我不会忘记她模样的。” 范宁心中苦笑一声,便站起身道:“那我回房看书去了。” “去吧!” 张三娘放下针线笑道:“我也要去看看你妹妹,小家伙睡觉喜欢蹬被子。”